【案号】最高人民法院民事裁定书(2017)最高法民申4094号；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民事判决书(2015)辽民一终字第204号
【裁判摘要】受害人通过刑事判决追缴或者退赔的数额不明确、不具体，通过刑事追赃、退赔不能弥补受害人全部损失，法院受理受害人对罪犯的民事诉讼并无不当——本院经审查认为，本案中，邢×、温××、申××以签订合作协议的方式骗取被害单位沈阳欣桑达电子有限公司、被害人李×943万元，该案虽经生效刑事判决认定邢×、温××、申××犯合同诈骗罪，并在邢×、温××、申××刑事判决主文中写明“案发后扣押的赃款、赃物返还被害人，其余赃款、赃物继续追缴”，但刑事判决主文并未写明追缴或者责令退赔的具体内容，亦未明确刑事判决前是否存在已经发还被害人财产的问题，李×通过刑事判决追缴或者退赔的数额不明确、不具体。根据本案一、二审法院查明事实，到目前为止，案涉刑事案件经追赃仅返还李×一辆奥迪车价值60万元，其余损失未经刑事追赃途径返还或追缴。在本院组织询问过程中，李×提供相关证据证明因刑事案件存在多个受害人且李×已获得了一辆奥迪车，故李×未能参与分配刑事案件执行程序中查扣的温××的财产140万元，温××也未履行《赔偿协议》约定的500万元赔偿，李×已另行提起民事诉讼主张该500万元赔偿且已得到法院生效判决支持；同时，《赔偿协议》明确约定该协议项下的500万元赔偿不影响李×其他损失的赔偿，而李×通过刑事追赃未能弥补其被诈骗的损失。在通过刑事追赃、退赔不能弥补李×全部损失的情况下，赋予被害人李×向人民法院另行提起民事诉讼的权利，有利于最大限度地保护被害人的合法权益，刑事判决与民事判决对于保护被害人的合法权益是相互补充的，并未加重温××等人的赔偿责任，人民法院受理李×提起的民事诉讼并无不当。．．．．．．据此，一、二审法院受理本案并判决邢×、温××、申××承担赔偿责任并无不当，本院予以维持。

【摘要】刑事判决未判决退赔，受害人可以对罪犯单独提起民事诉讼要求赔偿损失｜一审法院认为，根据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的解释》第一百六十四条规定：被害人或者其法定代理人、近亲属在刑事诉讼过程中未提起附带民事诉讼，另行提起民事诉讼的，人民法院可以进行调解，或者根据物质损失情况作出判决。该规定赋予了刑事案件的被害人，另行提起民事诉讼的权利。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刑事裁判涉财产部分执行的若干规定》第六条规定：刑事裁判涉财产部分的裁判内容，应当明确、具体。涉案财物或者被害人人数较多，不宜在判决主文中详细列明的，可以概括叙明并另附清单。判处没收部分财产的，应当明确没收的具体财物或者金额。判处追缴或者责令退赔的，应当明确追缴或者退赔的金额或财物的名称、数量等相关情况。首先，根据该《规定》，追缴或者责令退赔的具体内容，应当在刑事判决主文中写明。本案中，根据生效的刑事法律文书，判令被告人对案发后扣押的赃款、赃物返还被害人，其余赃款、赃物继续追缴，并未注明责令被告人退赔被非法占有、处置的财产，且追缴财产的金额或财物的名称、数量等相关情况并不明确、具体。其次，刑事法律文书追缴的范围仅限于赃款、赃物，不利于充分保护被害人的合法权益。但责令退赔的财产不一定仅限于违法所得，当犯罪分子非法处置了被害人的财物时，返还或是追缴原物已不可能，当然是责令犯罪分子用自己的合法财产退赔。最后，追缴与责令退赔在对刑事被害人权利救济上是相辅相成的，目的在于保护被害人合法利益不受损害。根据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范围问题的规定》第五条规定：犯罪分子非法占有、处置被害人财产而使其遭受物质损失的，人民法院应当依法予以追缴或者责令退赔。被追缴、退赔的情况，人民法院可以作为量刑情节予以考虑。经过追缴或者退赔仍不能弥补损失，被害人向人民法院民事审判庭另行提起民事诉讼的，人民法院可以受理。故在本案相关刑事裁判没有判令责令被告人退赔其非法占有、处置的财产的情况下，因刑事裁判并未充分赋予被害人的救济途径，李×的损失经过追缴仍不能弥补全部损失，可以另行提起民事诉讼。且本案邢×、温××、申××的犯罪行为直接导致民事行为无效，依法应当承担民事行为无效的法律责任。被害人可以另行提起民事诉讼，请求返还财产赔偿损失，法院应当予以受理和支持。